第77章 营救
“浑邪王那神秘的手势究竟有什么含义呢?”我边走思索着那个看来十分古怪的手势,浑邪王在转身的刹那,双手握拳背于身后,轻轻对碰了三次。我不知道他给我的这个讯息到底是用意深刻,还是,一句简单的询问?
显然,对于我的身份他即有几分猜测,又对颇黎与我的形影不离而疑惑。他应该看出来我并非匈奴女子,却身着匈奴女神巫的服饰,再加上浑邪寒澈最宠爱的雪狼颇黎竟跟随于我左右。这些,都是令他费解的地方。
也许,那个神秘的手势是一句询问的暗语。询问我究竟是何人?既然身着匈奴女神巫的服饰却为何出现于大汉的军营之中?到底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呢?我眉头深蹙,掀起帘布踏入营帐内。
脑袋里还思索着那个神秘的手势,冷不防,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我身后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的心攸然缩紧,旋即放松下来。霍去病的军营,想杀我的人也许存在,却不可能如此冒失!营帐外还可以听到胥威沉重的脚步及偶尔的咳嗽声,行刺之人若是选择此刻动手绝非上策。
从他身上的黑色夜行衣我断定,此人绝非霍去病手下的士兵。刚要挣扎,那人却靠近我的耳边哑然喊道:“羽裳。”
晕,是他,竟然是浑邪寒澈。他的伤还未痊愈,居然敢夜闯大汉的军营。摔开他的手我迅速转身,一把扯掉了他脸上的黑色蒙面懊恼低喊:“你怎么敢跑来这里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他轻笑起来,却被这笑声牵扯到了伤口,闷哼一声,捂住胸前的伤口退坐在床边。
“寒澈,你怎样了?”我惊呼,跑过去就要查看他的伤口。
“羽裳,你好吗?霍去病有没有刁难与你?”他握住我的手急切地询问道。
我微微一笑,安慰他道:“放心。我很好,浑邪王也很好。”
“父王?他被霍去病关在了哪里?我要去救他。”他说,霍地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寒澈,不可。”我用力按他坐下,急急说道:“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冲出去,不但救不了你父王,反而会破坏我的计划。我刚刚已经打探过了,关押浑邪王的营帐把守着两队士兵,守卫非常森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只想速战速决。”他定定地望住我,一字一句,说:“羽裳,我再不敢冒险将你留在这里。等我救出父王,会带你一起离开。我······”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只说道:“安心在这里等我。”
“你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你叫我如何安心坐在这里等你?寒澈,若是你信得过我,就听我一句,趁那霍去补没有发现你,速速离开。一切,由我担当。”
“我是男人,决计不会拿心爱女人的性命去冒险!上一次是为了救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来担当。”
呃?心爱的女人?我楞在那儿,唇角不受控制地抽动着,磕磕巴巴地说道:“寒······澈,我想你,你······”
“几日不见已是如隔三秋。羽裳,我也想念你。”他握紧我的手,柔声说道。
晕,他误会了我的意思,这家伙倒是容我把话说完啊。我涨红了脸,越发急切地辩解着:“不是,寒澈。我的意思······”
“羽裳,”他打断我的话,重新戴好蒙面,说:“什么都不必说了,在这里等我。”说着便要冲出营帐。
“寒澈。”情急之下,我用力抱住他的腰际,“不行,寒澈,你不能去。”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之时,营帐的布帘突然被人掀起,霍去病稳步踏入营帐,低沉说道:“神巫,浑邪王子深夜拜访,怎么也不为在下引见一下呢?”他犀利的眸子里闪过幽幽的冷光,高大的身形往营帐中这么一站便是一股说不出的威严震慑。
我慌乱地放开浑邪寒澈,当下乱了分寸怔在那里。他今夜换去了那身厚重的盔甲,身着一袭青色锦布长衫,腰间系着金色丝线编织而成的腰带。一头乌黑的长发束于发顶,只简单地插了一根碧玉青簪,没有任何的华丽配饰,却难掩一身惊才风逸、气度不凡的轩昂伟岸。这倒真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美靠靓妆······又错C像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猛盯住他,帅哥今晚这幅鞍子配得不错,至少让我的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
“你是何人?”浑邪寒澈戒备地将我揽于身后,警觉地喝问道。
“在下霍去病。”他风度翩翩地开口。
我张大嘴巴,忍住想尖叫及冲过去抱住他猛啃的冲动。这个古代男人真不是一般的有味道!阿汤哥可以闪一遍凉快去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新偶像。
见我呼吸急促神色异常,他误以为我是因为慌乱惧怕所致,冷然说道:“怎么,神巫竟也惧怕起在下了吗?你混入军营就是想与他里应外合,营救浑邪王吧?”
“我······”他绝冷的眼神刺得我惶然无措,纵使我本意并非如此,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又怎样?羽裳,你让开。就让我跟他做个了断!”浑邪寒澈挡在我的面前,短剑自腰间抽出,手腕用力一转,便将那柄短剑挥了出去。
“小心。”眼看着那柄短剑就要刺入他的心脏,我忍不住大喊起来。
见那柄短剑直直刺过来,他不躲不避,只是将头微微倾斜,伸出一只手稍稍用力,轻松弹开了刺来的短剑。
随着他头部的倾斜动作,他额前的一缕发丝被轻甩了起来。左眼角下方,一枚黑色的小痣清晰地跳入我的眼帘,瞬间已灼伤了我的双眼。我的心随着他手指的轻弹,漾起了阵阵涟漪。
还没有从那熟悉痛心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却见眼前忽然一闪,霍去病一个箭步已经跃至我的面前。他抬起粗糙有力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捏紧了我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浑邪寒澈,你想她死,还是愿意替她死?”
“若是你肯放过浑邪王跟他,羽裳甘愿死在你的手下。”对于他的胁迫我毫不在意,淡然一笑,从容说道。
“放开她!羽裳与你青梅竹马,你竟敢对她下此次毒手。霍去病,你混蛋!”浑邪寒澈怒喊,双手紧握成拳便对他那张刚毅、俊郎的脸庞挥去。
他微微愕然,旋即明白过来,唇角闪过一抹若有若无地讽笑,只是用力将我拉向他身后,却以雷霆之势飞脚冲着浑邪寒澈踢去。这一脚速度之快,用力之猛,浑邪寒澈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他踢中腹部,脚下一阵混乱连连后退至一米之外跌坐在地上。
“寒澈。”我惊喊,用力摔开霍去病的钳制冲到浑邪寒澈身旁急切地扶他起来。隐隐的,我看到他胸前的黑色夜行衣下开始渗出一些湿湿的液体,他的伤口一定是被霍去病刚刚那一记飞脚震裂了。“寒澈,你的伤口。”我只说了这一句,遂而抬起头狠狠地盯佐去病,乱七八糟地低喊:“霍去病,若是他有任何的不测,我会吃了你!”
“哦?莫非又像儿时那样,把我的手臂当成羊腿啃吗?”他玩味地盯住我问道。
“你真以为我不敢么?”我恼怒地涨红了脸。谎话被当事人戳穿了,真丢人啊。
“呵呵。”他狡黠轻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任性顽皮?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你爹我们的婚事,你竟偷偷跑去匈奴惹是生非,这一次你真是闹得过分!羽裳,你说我该不该像小时候那样打你一顿屁股?”
我完全被震住!这个古代男人,气定神若地说着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连那眼神也未曾露出半点破绽,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倒是身后的浑邪寒澈沉不住气,结结巴巴地问道:“羽裳,你们,你们已经有婚约了吗?”
“毛!”我懊恼地说了句粗话,恶狠狠地瞪着霍去病,说:“你没听见霍大将军的话吗?他没答应这门亲事!人家玉树临风、品貌非凡、英俊潇洒又风流倜傥的堂堂骠骑大将军,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粗俗卑劣、貌似恐龙的鸟人。”
霍去病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王八蛋!我在心底已经把他臭骂了几千几万遍,想想还是不解很。他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讽刺我倒追他不成被他一脚踢开。就算这家伙长得比阿汤哥帅那么一点点,也不能随随便便拿我开涮,太猖狂了。我决定,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霍将军,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放是不放?”他敢说个不字,我一定要他好看。
他从容地望着我:“匈奴乃我大汉的劲敌,浑邪王庭更为我大汉的致命隐患。我既然活捉了浑邪王,万万没有再将他放回的道理!否则,去病将无颜面对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及被匈奴欺凌杀戮的大汉百姓,更无颜面对皇上对尔的信任器重!”
他一番娓娓陈述确是不无道理。我虽是现代人,也应归于大汉子民之下,断然没有反汉帮匈之理。可是,想那浑邪王日后终究还是要投靠大汉,即使此刻将他提前放出对于大汉也没什么损失,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样一想,我顿时心生一计。我体内的血液曾经混入了莱斯洛特的地狱之血,虽不会致命,却可令人昏睡数个时辰。虽然至今我还闹不明白为何我自己不会因为这地狱之血而整日昏睡不休,却可以借助它神秘的力量教训教训这个骄纵、专横的霸道男人!
“你当真不放?”我再问。
“断然不能!”他果决地回绝。
“如此,休怪羽裳无礼得罪了。”我诡笑连连,伸出左手放入嘴中用力咬破,飞速挤出一滴血珠冲他弹去。
他自觉有诈,刚要躲闪,那血珠不偏不倚弹落在他冷硬的唇间便迅速融入他的肌体之内了。
“呸!”他一连串地吐着口水,却怎么也吐不出那滴地狱之血。看他额头晃出了一层惫,忍不住在心底狂笑起来。“哈哈,纵使你再有本事,也逃不过这地狱之血的魔咒。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恐怕那浑邪王跟浑邪寒澈早已经踏入匈奴的地盘了。”
“你,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融入我的身体?”他瞪住我,怒火中烧却无力发作。HOHO,地狱之血还满会配合我。
“嘿嘿嘿嘿。”我不怀好意地奸笑起来,冲他伸出手指,坏坏地说道:“一、二、三,倒。”
轰!我话音刚落,他高大沉重的身躯便已经重重摔了下去。瞪着地上昏沉熟睡的霍去病,浑邪寒澈惊异地问道:“羽裳,他,他怎么了?”
“好了啦,还不快闪?想他醒来将你我剁了喂狼吗?”我扶他快速走出营帐,往关押浑邪王的禁地急行而去。
对于禁地外那两队站岗的士兵,我根本无须担心。大名鼎鼎的霍去病都不是我的对手,那群小喽罗更不在话下了。谁若敢反抗,一律地狱之血放倒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