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一)
晓雪睡到半夜,又让小田给闹醒了,觉得自己很冷,头也很痛,可是小田并没有放过晓雪,晓雪只好含泪忍着,没有去反抗,因晓雪再也不想听小田那句:我花了那么多钱,我想和你干什么,你就得和我干什么?短短的两天,晓雪已经听烦了。每次听小田说那句话,晓雪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痛苦的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快要断了。晓雪没有反抗,小田便得寸进尺,晓雪只能咬牙忍受着。
开亮,晓雪起来,洗漱完,回厨房帮忙做早餐,刚走到院子没有几步,晓雪一阵头昏眼花晕了过去,一阵冷风吹来,一股臭鸡屎味直向晓雪扑来,晓雪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爬在地上,眼前正好有一堆鸡屎。晓雪艰难地想爬起来,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的爬不起来。晓雪爬在地上心想:谁来扶我一把,我就起来了,这个鸡屎味太难闻了。
山杏刚走出屋子,便把洗脸盆扔在地上,尖叫着:“哥,快来呀,你看嫂子怎么啦?怎么在地上爬着哩?”山杏跑到晓雪跟前,跪在地上说:“嫂子,你这是怎么啦,我哥这畜生,你来两天就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嫂子,快起来吧,地上太凉了,这鸡也不是东西,拉的满院子都是。”山杏边拉晓雪边哭:“哥,你快来呀,嫂子的脸色太难看了,你快起来给嫂子叫喜子哥,来给我嫂子看看。”
山桃也吓的边穿着棉衣服边往出跑着说:“晓雪,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在地上爬着,什么时候出来的,爬了多长时间了?”
晓雪半闭着眼睛,艰难地说:“我也是刚出来。”
“你这么早出来干什么?”山桃带着哭腔说。
“绵子说让我必须要比爹妈起的早。”
“放屁,他让你起来,他在干什么?”山桃气呼呼地说着,与山杏把晓雪扶进了屋子。小田也下地穿着鞋。
“哥,你这个挨刀的,什么时候都没有人性,你看嫂子成了什么样子。”
“刚起来还好好的,谁知道她一出去就爬在地上了。”小田笑着说。
“你还有脸笑。”山桃把晓雪扶到椅子上坐下,用毛巾给晓雪,擦着手上的鸡屎,擦了擦,还把晓雪的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面闻了闻说:“不臭了,你上去躺下一会吧。”山桃说着给晓雪帮忙脱了鞋说:“杏,你把你嫂子的鞋也给擦擦,这鸡屎也糊到鞋上了,刚穿的新鞋。晓雪,你给姐说,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中邪了,结婚头天晚上,我让你去坟上烧些纸,你就是不听,你看,晓雪一来给治成什么样子了。”山桃又怒视着小田说。
“一大早,吵吵闹闹干什么?老公公进门问。
“我刚才,出来倒洗脸水时,发现我嫂子在地上爬着哩,我拉了半天拉不起来,我大姐来才拉起来。”山杏快嘴舌地说。
“给打的送送,肯定是中邪了。”婆婆进来说。
“我说那天去给烧些纸,你们都不听,你们看,现在怎么样?”山桃埋怨着说。
“我没有事,大概是受凉了,前天晚上回来时就感觉不太对劲。再加上这两天……”晓雪说着,哽咽地说不出来了,泪水扑扑地滚落下来。
“天啦,烧成这个样子了,八成是受凉了。”山桃手搭在晓雪的头上摸了一下惊叫着说:“快去叫喜子哥,来给打一针退烧药。不要把人给烧坏了。”
“你们先用毛巾给擦擦,在给头上捂个毛巾。”老四进来说。
“人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你睡的都不知道。”山桃瞪着小田说。
“知道,我半夜醒来,她说她冷的,我不相信,可她身上很热,我以为她被激动的。”小田眉飞色舞地笑着说。
晓雪生气地闭上眼睛,羞的不敢看地上的每一个人,老公,老婆婆听着小田的话,也不好意思的出去走了,山杏也走了。山桃生气地说:“人都烧成这样了,还能激动的起来,你们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让我怎么说你们,晓雪,命是自己的,你也不能这样,懂吗?什么东西都要适可而止……。”
晓雪躺在炕上,泪如雨下,本想解释一下,张了张嘴又没有出声,任山桃叽哩哇啦说着什么,晓雪痛苦地,最后山桃说的什么也没有听清楚。
小田被他姐姐数落的也无言以对,红着脸用毛巾给晓雪擦着脸说:“傻瓜,你不舒服也应跟我说一声吧,你怎么不吱声哩?”
晓雪一直皱着眉头,没有出声。
大夫来了,放下药箱,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又拿出温度计给晓雪量了一下体温。结果晓雪烧到三十九度多。拿出处方刷刷地开着药。
“喜子哥,你看绵子媳妇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凉的重了?还是……?”山桃笑着说。
大夫又停下来,给晓雪把了把脉,翻地看了看晓雪的眼睛,又让晓雪伸出舌头看了看说:“也不是纯粹凉的重了,这娃娃心理压力太大了,绵子,你现在应该把你以前那些臭毛病改改了,是一般人都受不了你那张不把门的嘴,不是哥说你,二婶子那天回去还说,你娶了个好媳妇,要学会珍惜,懂吗?”说着,撕下处方给小田说:“快去买药吧,你买回来,我看的把液输上,我还有事哩。”
“那麻烦你在这等一会,姐,你快去做饭,让哥在这里吃个便饭。”小田接过处方说。
“快去吧,别废话了,我去七叔那坐坐,等你。”大夫说着站起来走了。
小田站在地上,一直看着晓雪,晓雪不明白小田不走是什么意思,也看着小田。
“快去呀,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山桃喊着说。
“给钱呀,我总不能剁个手指头买药呀?”小田怒睁着眼睛说。
“我走时,我爹给我的钱在皮箱侧兜里,你自己去拿吧。”晓雪说着回过头面向墙,泪流如河。
“哎,你正不是人,她现在都这样了,你只知道钱,钱,钱把你想疯了。”山桃说着从自己的兜里掏出钱,摔给小田说:“给,我这有哩,拿去吧,你还是人吗?你真不是人,老天也不长眼睛,让晓雪嫁给你这种人,哎,真是要命哩。”
“我怎么啦,我花了那么多钱,啥还没有见啥哩就病了,你问过我的感受吗?”小田边在皮箱里取钱边说:“你还是把你那个烂钱装上吧,谁媳你那两个烂钱,这啥还没有见啥哩,你都向着她说话,我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快去吧,喜子哥还有事哩。”山桃催着小田说。
“好,好,紧慢也不在这一会儿,真是要命哩。”小田嘟囔着走了。晓雪伤心地拉下捂在额头上的毛巾,又捂在嘴上哭了起来。山桃劝了晓雪几句,回厨房做饭去了。屋子只剩下晓雪一个人,晓雪看着太阳从窗口照射进来,照的满子昏黄,昏黄的,晓雪又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到一个万丈深渊,重重地摔在了冰凉的石块上,周围是一片荒芜的重重大山。晓雪像是在万箭穿心一样,心口剧烈疼痛,晓雪双手抱着胸前,痛苦地爬在石头堆里,嗓子里像经过了一场暴风沙后,又在烈日下烘烤着,嗓子又干又哑,晓雪满头大汗,想呼喊,可是晓雪用尽了周身的力气,没有喊出来,晓雪觉得自己快死去了。
晓雪地昏迷中,小田买药回来了,大夫进来一看说:“怎么?是不是比刚才烧的更厉害了?脸更红了。先给打个退烧针再说。小心烧抽风了。”
“那你看着办吧,反证是我把药给你按处方买回来了,死活就看你了。”小田点着烟,吸了一口说。
大夫气的没有吭声,给晓雪打了一针退烧药,又给晓雪输上液,急匆匆背起药箱走了。
屋子就剩下小田与晓雪两个人,小田嬉皮笑脸地笑着说:“我用你的钱,给我买了条烟。”
晓雪皱着眉没有吭声。闭上上眼睛,又感觉到自己头昏昏沉沉的,身子不是自己的,好像在空中飘来飘来飘去,又好像来到了以前曾在梦见的那条河,河里没有了那条小金鱼,而是一条大鲨鱼,呲牙咧嘴像晓雪游来,晓雪吓的急忙向后退着,感觉自己身后有气息,晓雪回头一看,原来是对面山上的那位王子站在身后,那王子冷静笑着,晓雪正想着自己得求了,可是那王子又大笑一声,面目变得狰狞,露出那颗锋利的大暴牙说:“哈哈,你今天是逃不了不了啦,你是我的啦,哈哈……。”空旷的山谷中一阵回声,震耳欲聋,晓雪双手捂着耳朵,天旋地转……。
“别动,小心滚针了,又要请喜子哥来扎针。”小田拉着晓雪的手说。
晓雪睁开眼一看,自己是躺在炕上所吊针,知道是自己又做梦了。
晓雪不想闻小田那个烟味,便强打精神说:“你去吃饭吧,我爬在这里了。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那你小心点吧,别乱动,小心滚针,懂吗?”
“我知道,你去吧。”晓雪艰难地说。
小田走了,晓雪躺在炕上,看着药瓶里的药液,一点一滴往下滴,想着那个奇怪的梦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