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争吵
晚上,吃完饭,晓雪就催促小田把应该装的东西都装好,说第二天输完液就出发,晓雪是一分钟也不想在工地上呆了,因刘哥从晓雪搀,一直假惺惺地讨好晓雪,上街总要给晓雪买些礼物回来,工地上的工友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好歹是晓雪一直与刘哥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工友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天,一大早,晓雪把借孙阿姨的书送了过去,不巧孙阿姨不在家,晓雪便回来写了个纸条,又送到水房的老爷爷那了,让老爷爷转交给孙阿姨。
晓雪拿出给工地上买东西的所有发票,想与刘哥算个帐,可是刘哥接过发票,看都没有看,便装在他的公文包里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多了少了无所谓。钱在我眼里是个王八蛋。”说着又掏出一千元,给晓雪,晓雪没有要,他又给小田说:“装上吧,回去给弟妹买些补品,安排好了,你想过来了再过来。其实你们没有必要回去,弟妹病了,我再给工地上另找个做饭的不就完了。她在这儿总比家里好一点,想吃什么,离城近,好买。”说着,又贪婪的盯着晓雪看。,
晓雪一直皱着眉,一句话都没有说,装好自己的洗漱用品,提上小包包说:“走吧,去快快地吊完,坐十二点那趟车,早早回去。”
“把包包都提上?”小田问晓雪。
“都提上吧,吊完就直接走,不回来了。”晓雪边说着边向出走。
“吊完回来,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再回去,晚上刘哥给你们饯行,去饭馆好好吃一顿。
“不用了,送什么行,我也没有胃口吃饭。”晓雪说着走出门。
小田也提上包包向刘哥说了两句,追上晓雪说:“人家刘哥也是一凡好意,你以后给刘哥说话和气一点好不好?”
“我又不去歌厅去当鸡,何必又卖笑。”晓雪生气地说。
“哟,一个病得的长脾气了。”小田笑着说。
“黄包车来了,咱们坐个黄包车走吧,这样会快一点。”晓雪说着,手一招,一辆黄包车夫,屁股一扭一扭地蹬着车,嘎一声停在晓雪跟前。晓雪上了车,小田也跟着上了车说:“噢,你现在可以,一出门就打的。”晓雪冷笑了一声,没有理小田。
医院人不多,晓雪一去,就输上液,晓雪把输液管开的很大,一个多小时就输完了。走出医院,赶到车站,刚好有车要发,小田扶着晓雪急忙上了车。一路上都是山路,车颠簸很厉害,晓雪有点晕车,好歹是几天没有吃东西,只是干呕了几下,便躺在小田的怀里睡着了。
晓雪睡的迷迷糊糊,听有个女人问小田:“她怎么啦,脸色很难看?”
“她怀孕了又得了个中毒性痢疾。”
“噢,年龄不大吧?”
“二十一岁。”
“哎,太小了。怪可怜的,这会儿,你要对她好一点,女人这一辈子不好当,这么小,就要当妈妈。”
晓雪被他们的谈话说醒了,坐起来问:“快到了没有?我坚持不住了,心里好难过。”
“快了,再坚持十来分钟就到了。喝点水吧。”小田说着打开瓶盖子。
晓雪喝了口矿泉水,嘴里很苦,强忍住,把水咽了进去,又躺在小田怀里。
“别躺下了,马上就倒,已进市区了,咱们下车,去二姨娘家还是直接回?”
晓雪深思了一下说:“先回吧,我病成这样子,再给两个孩子传染上了不好。”
“那咱们打的回哩还是坐黄包车回?”
“打的吧,坐黄包车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车到站了,晓雪艰难地下了车,头一阵晕,眼前发黑。一辆黄包车停到晓雪跟前说:“走吗,上哪,坐我的车吧?”
“不走,太远了,我们打的。”小田说。
小田背上了那个大包包,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还有在医院买的药,一只手扶着晓雪,吆喝着打了个出租车。
出租车上的空气比班车上稍好一点,晓雪也没有感觉到太难受,就到家了。
回到家里,山杏去山桃家了,老公公看小田和晓雪回来了,还吓了一跳,骂小田到:“你驴的就不是个东西,你看你把一个大活人,带去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他妈的真不是人。”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不分青红皂白,就乱骂,她自己生病了,管我什么事?”
“他好好的,为什么就病成这个样子?”
“她怀孕了,我又不知道,她嘴馋,在街上乱吃了些凉粉,吃成了个中毒痢疾,差点把命搭上了,去医院,大夫骂我,在工地上,大哥,二哥骂我,回来你也骂我,我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小田说着把包包提的放在屋子里,晓雪也跟着进了屋子,屋子一直没有住人,发霉的味太难闻,晓雪进去没有多久,便恶心的就想吐。
小田又扶晓雪回厨房,厨房的炕是婆婆睡着,烧的很热,,婆婆不在,不知上那患门去了,晓雪爬上炕,又晕晕地睡去了。
黄昏,晓雪迷迷糊糊醒来,看婆婆坐在自己跟前,老公公在地上笨手笨脚的做饭。看晓雪醒来了,有点不自在。
晓雪爬起来说:“爹,你怎么做饭,绵子了?”
“三宝去你二妈家了,还没有回来。我说你坐了一天车,又回来睡了一下午没有吃饭,我让你爹给你做点面,醒来了吃。”婆婆笑着说。
“我不想吃。”
“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婆婆说。
晓雪溜下炕,头还是很晕,也帮不了公公,便出门上了个厕所,又回到自己的屋子,屋子的炕烧热了,但还很潮湿,晓雪便在椅子上坐了一会,还是想睡觉,便爬上炕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被小田如雷的声音吵醒了。
晓雪吓的,心咚咚直跳,还没有反就过来,便被小田老鹰抓小鸡似的厨房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炕好长时间没有睡人了,很潮湿,她有病,让在你炕上睡一会,我一走,就被你们赶到我们的炕上去了,你们看,那炕潮的,她满头大汗,头发都湿透了,你们摸这衣服,都能挤下水来。你们不心疼她这个人,也应该心疼她肚子装的你们田家的种的吧?”
“你别在这乱说,我起来上了个厕所,想进屋子看一下,结果进去,腿软,我想爬在炕上缓一会儿,谁知又睡着了,不怪爹妈。”晓雪有气无力地说。
“你给我闭嘴,我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赶你。”小田喊着说。
“你真是个吃草的,晓雪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在这喊什么,她睡起来就出去了,我们是想着她出去透透风,我忙着在这做饭,我让你妈出去看看,你妈妈出去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你也是知道你妈这个人,大脑有问题,我正催你妈再去找,你就雷声火炸的喊来了。”老公公一边切面一边生气地说。
“哼,你们能有那么好的心吗,还去找她,你们对她好的话,她放着这个干炕不睡,去睡那个潮炕……。”小田不依不饶地说。
“你这是怎么啦,那来这么大的火,我去睡了没有多长时间,你有必要给爹妈这么喊吗?”晓雪忍不住流着泪说。
老婆婆气的站在地上发抖,老公公的地宽一刀,窄一刀地切着面,让小田也给气的脸黄一阵青一阵。
“你给我闭嘴,你再说一句看看,我这是为你好,你反而向着她们说话,你到底是谁的人,你还是不是我媳妇。”
“你是哪里的事就说,别在这借题发挥好不好。”晓雪说着,真的觉得小田又从头到脚像换了个人,是忘记了大夫给他说的话了,还是他出去有听谁说了什么?那来这么大的火?
“你,我说你。”小田用手,指着晓雪的鼻子说,“你给我闭上你这吃屎的嘴,你不要觉不着好不好,你不要以为你有病,我不敢动你,你把老子逼急了,老子照样揍你。你她妈的,不通人性,我在这为你哩,你到好,向着他们说话。”小田也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晓雪看着小田生气的样子说:“咱们俩是谁不通人性,是你还是我?不就是我去那炕上睡了一会有什么,炕是很潮湿,我睡一会,不会死我,你放心。”晓雪哭笑不得地说。
“你真不是个东西,你爹为你都快被他们气死了,你还能笑的出来。”小田指着晓雪的眼睛骂。
“你还是个男人不,为这么个小事就闹成这个样子,爹妈养了你们六个,这么老了,还自己做饭吃,你不觉得惭愧吗?”
“我惭愧什么,老子养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世界又不是他们光养儿子。”
“好了晓雪,你也有病,别和那个驴说什么了,那是吃草的,你不理他,他一会就好了,你在这越说他越来劲。”婆婆颤抖着手,边说边拉晓雪上炕。
晓雪看老公公在地上忙着煮面,自己又不好意思上炕。
婆婆说:“上吧,上吧,有病哩,媳妇与女子一样,咱们家穷,没有人家有钱人那样的讲究。这个三宝呀,就是个驴脾气,他过一会儿就好了。那个屋子的炕太潮了,你晚上在我这凑合睡一个晚上,让三宝睡你爹那去。”
晓雪的腿发软,再吃了点小田的气,一直在发抖,后背冰凉。大概是刚才睡在那屋子连出虚汗带炕上潮,真的把衣服给潮湿了,晓雪又怕自己被凉感冒,也没有多说什么,又艰难地爬上炕,靠着被子坐着。
老公公的面煮好了,给晓雪盛了一碗,让小田端给晓雪,晓雪接过碗,瞪了小田一眼。又把碗递交国书给婆婆,婆不要,老公公又端来一碗给婆婆说:“吃吧,快吃吧,山杏不在,我也做不好面,凑合吃一点。”
小田也笑着说:“给,强求自己多吃一点吧,这三天了,都没有吃饭。”
“看怎么样,我说那是属驴的,一会脾气过去就好。”婆婆吃了口面,笑着说。
“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他这个样子,我以后生下孩子,也像他这个样子一样,那我这一生可就惨了。”晓雪笑着说。
“不知你妈在哪闹了这么个野种,还不如驴。”老公公气呼呼地说。
“在哪闹的,你最清楚,那有当着媳妇面说这种话,也不怕别人听见笑话。”
公公气的再也没有吭声,坐在椅子上吃着饭。
晓雪端着碗,吃了两根面条,渴了一点汤,一阵恶心,实在是吃不下去,便倒给小田的碗里。小田坐在炕边,吸哩哗啦,一会儿吃了两大碗,放下碗又悠闲自在地抽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