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
小田把晓雪的奶奶接来照顾晓雪的第二天,天就厚厚地捂了一层雪。小田便没有去城里干活,整天呆在家时里,串了东家,串西家。到吃饭时候才回来,盘腿在炕上一坐,等七十多岁的奶奶给他盛饭吃。头两天,晓雪还是能忍住,可是随着孩子一天大似一天吃的多了,也拉的多了,整天光洗尿布就得花半天时间,七十多岁的奶奶,洗尿布,晓雪坐在炕上还能忍受,却无法忍受奶奶给自己洗内裤,晓雪真的是无法忍受,觉得那样太遭罪。可小田就是游出游进,就是不帮奶奶洗,有时山杏也帮奶奶洗一洗,可是山杏还毕竟是个孩子,一洗孩子的尿布就犯恶心。晓雪想下炕洗吧,天又太冷,奶奶讲究也太多,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干。
晓雪天坐在炕上,什么都不能干,小田也不干,自己只能坐在炕上生闷气。
二婶来看晓雪了,坐在炕上与小田眉来眼去,晓雪一直忍着。晚上二婶没有走,与小田在另外一个屋子聊到凌晨两点多,小田才回屋子睡觉。第二天,婶子与小田的那种暧昧关系,简直是忍无可忍,晓雪几次闭上眼睛都不能想那些事,想想他们这样,对自己是一种侮辱更是对二叔父也是一种侮辱。
吃完早饭,婶子临走时,已到了那种难分难舍的感觉,听山杏说,小田一直把婶子送到村口,目送着婶子走远才回来,小田与婶子反常的举动,都被小田家的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奶奶几次都是以泪洗面,三翻五次地讲着她和爷爷过去的故事,晓雪早已听烦了,也听腻了。
晓雪面对着小田的冷酷与不忠,自己的心成了个无底洞,空落落的,整天默默无言。奶奶几次劝着晓雪,想开一点,奶奶也曾几次套问晓雪,面对小田有何打算。晓雪并口不提,一直憋在心里,但心里一直在琢磨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一切。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完全可以避免掉,可是因奶奶当时与二婶的一厢情愿,无型中,把晓雪推在这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中。几次梦中那个小金鱼变成了巫婆,英俊的王子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魔王,这个梦是有暗示的。
晓雪整天闷闷不乐,不说也不笑,只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孩子,但心里一直在暗暗琢磨着自己的与孩子的将来究竟何去何从。全人别说很喜欢孩子,可是小田越来越是无忌惮地把自己不当人,当着自己的面,与二婶那种说不清到不明的暧昧,晓雪觉得事情真有是越来越复杂了,晓雪真的是无以面对,觉得真的比刘哥性骚扰自己还要棘手,中间牵扯的人大多了。
晚上睡着,好多妖魔鬼怪都像自己张牙舞爪的扑来,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巫用一把刚叉,疯狂地在晓雪身上乱戳,痛的晓雪在梦中哭喊着,把小田哭醒,当小田叫醒晓雪时,晓雪已浑身痛的满头大汗,小田一直追问晓雪做的什么梦。晓雪心里对小田一直有气,也不想多说什么。一直熬天亮,疼痛还是没有减轻,而是越来越重,且是转着疼,
特别是疼到胸部,晓雪疼的是无法忍受。小田骑上车子去请医生,公婆迷信,剪了向几个纸人给晓雪烧的送,晓雪一直闭着眼睛任他们送呀,念呀的。
过了半天,大夫来了,询问晓雪病情后,诊断晓雪患的是神经痛,大夫说,神经痛说是转着疼,也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案,只是给晓雪开了些药。让晓雪按时服上,心情放宽,不能生气。大堆夫临走时,一再吩咐小田,好好照顾晓雪,再不能让晓雪生气了,病情在有恶化,会更难治疗。
小田去街上买药,结果有一种药街上的医院没有,便又骑车去城里买。从早上九点多出去,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奶奶急着站在小田跟前伸手要药时,小田说:“没有买上药。”
奶奶急红了脸问:“为什么没有买上药,你从早上出去,这么晚才回来,你走了后,蓝雪疼的死去活来,我不知在大门口跑了几趟了,盼你回来,你倒好,这么晚回来还没有买上药。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大药店,一问价,这个药是进口的,太贵了,我钱不够,我说去我二姨娘那借些,结果一去,和我二姨娘聊的忘记了时间,十点了,我爷爷关大门时,看我车子还在,就骂我,我急忙拿上钱去药店时,那个大药店关门了,有些小药店开着门,但没有这种药。”
“去你妈的,你还是人不,我女子疼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去聊天,我当初真是鸡屎糊住了眼,瞎眼了,把我女子托给你,我才知道你他妈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奶奶越说越气,说着便哭了起来。
“饭不吃不行,不吃药还不行,我就不信,那一盒子药六七十块,吃它干什么?”小田说着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
奶奶气的用手一连在小田的身了打了好几下,小田像一座钟一样,坐在椅子上,打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晓雪坐在炕上抱着孩子喂奶,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
奶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要找公公婆婆去讲理,夜已很深了,公婆都已休息。晓雪强忍住痛说:“奶奶,你去睡吧,别生气了,你现在终于明白我当初的心情了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日人心,你在为儿呆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你后悔来的急,我不拦你,从你上次服毒后,我就听二姨娘说你和你妈一个样,你妈就是今天自杀的,明天自杀的,自杀了一辈子,也没有见死掉。”小田坐在椅子吸着烟,蔑视地说。
晓雪气地半天说不上话来。只是紧紧地抱着孩子,看着小田。
“什么?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服什么毒药?什么时候服的毒。我怎么不知道。”奶奶吃惊地打着小田问。
“你今晚上就睡在你女子这吧,我睡那屋子去,让你女子好好把她我和结婚后的事,蹄蹄爪爪好好给你说说。”小田说着走出了屋子
奶奶木木地站在地上发着呆。
闹钟已敲了十二下。晓雪哭着劝奶奶上炕睡着,奶奶也哭着爬上炕,盘腿坐在炕头上,没有睡意,晓雪哭着从结婚那条白床单,到刘哥对自己的骚扰及自己服毒自杀的事前后细说了一遍。
奶奶后悔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说:“哎,我后悔死了,我觉得麦子收了那会,小田来咱们家就不对劲,你老公公来,我想肯定是有事,可是他们就是不给我说,你一连几个月不回家,我一直与你香香嫂子猜疑你们肯定有事,说一直看你去,可是我行动不方便,香香让两个孩子拴住,一天那也去不了,这驴日的,整天来到家里,就和你婶子闭门塞窗的,不知道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屋子干些啥?”
晓雪听着奶奶的话,真是有气又有狠,但还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安慰奶奶说:“这事,也不能怪您,怪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我以前不相信命,只相信一切事在人为,可是在这结婚短短一年里,我真的是什么都明白了,过的好,不如遇的好,我这一辈子遇上小田,真的是无命该如此,他整天出去和谁混,我都能忍,可他和我二婶子这个样子,我真的是无法忍受,就是世上女人死光了,剩下我和我婶子两个,他们都不能这样,我二叔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你说这事传去出去,叫周岭高市的人不笑掉大牙才怪。”
奶奶听晓雪说完后,不知是为了安慰晓雪,还是为了解脱自己当初对小田的认可,又说:“唉,从古到今,都是一男占九女,就像你奶奶,一辈子……”晓雪听奶奶又要讲陈年旧事,只好闭上眼睛,忍住疼痛装睡。晓雪不想听奶奶说那些对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觉得自己能到今天,说真的,与奶奶有很大的关系。晓雪又想起订亲那天,奶奶撕着父亲的衣服,哭天喊地打父亲的样子,便再也没有理睬奶奶,奶奶一直坐在炕头,坐了好久,鸡叫头遍了,奶奶才唉声叹气的和衣躺下了。
晓雪强忍住痛,胡思乱想着,也是睡不着。奶奶也是翻动着,一直没有睡意,晓雪明白奶奶睡不着,是小田的行为触动了奶奶的伤痛,因奶奶的一生,只别人与奶奶说,爷爷也是一辈子把奶奶没有当过人。
晓雪整天面对着奶奶无休止的讲她们过去的故事,整天面对小田并不是做了父亲就有了责任心,而是变的越来越蛮横无理,三天两头也是跟晓雪闹,动不动就赶着晓雪走,他明知道晓雪在月子里,哪儿都不能去,公婆讲究实是太多,这个不能吃,那儿不能吃,连个大门都不能出。他是故意气晓雪。
孩子满月了,晓雪骨瘦如柴。晓梅与晓凤来给孩子过满月,看了晓雪的样子都很难过,好歹还是奶奶在月子里照顾着晓雪,晓梅也无话可说。只是一直埋怨晓雪的脾气不好,是自己害了自己,晓雪听着晓雪的数落也是有口难言。临走那天,晓凤随晓梅走到半路上了,晓凤又哭着跑回来,抱住晓雪说:“姐,我不想走了,我想留下来照顾你吧,快过年了,奶奶回去了,谁来帮你,姐夫我来也看出来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晓雪抚摸着晓凤的头已泣不成声,觉得自己真没有白带晓凤,为了带晓凤,自己才十二岁上学。晓凤才十多岁,比晓梅还痛自己,晓雪的心里已经很满足了。晓雪拉起晓凤说:“别哭了,不想回就不回去了,在姐姐这住两天,过完年再回去,让你姐夫明天把奶奶送回去,奶奶来已经一个月多了,也想家了。”
晓雪返回来怒睁着眼睛骂:“你是回的还是不回,不回我先走了?你心里只有你二姐,寒冬腊月的,害的我站在路上等你半天。”
“姐,你回吧,让晓凤在我这住两天,她毕竟是我带大的,感情与我最深。”
“哎哟,我对你没有感情,把孩子放在家来,跑这么远的路,来给孩子过满月。”
晓雪看晓梅很生气的样子,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晓梅姑娘的时候,就与自己斤斤计较,现在都为人母了,还是这样。晓雪一阵尴尬,不知说什么好?晓雪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会招来晓梅的不满,缩性还是不说地好,偷偷地用手捣了捣晓凤。晓凤又转哭为笑说:“哎呀,快走吧,快去看看爷爷,回家看你心肝宝贝去吧,心里有气回家发去,别在这发,这是别人的家。有你这么做娘家人的么?”
“我做娘家的人怎么了?”
一场战争就要开始了,晓雪闹不明白,晓凤那来这么大的火气,是看自己的日子穷,心里难受还是看自己骨瘦如柴心里难受,心情不好才这样。
晓凤嘿嘿尴尬地笑着,奶奶用手推着晓梅说“快走吧,还闲这不够乱,喊叫什么,凤还是个孩子。”
小田狠狠地瞪了晓雪一眼说:“姐,走吧,别生气了,那两个是个猪,不通人性。”
公婆,山桃,山杏都在旁边劝着晓梅。晓雪坐在炕上不知所措。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小田车子捎上晓梅走了,妹妹坐在炕上委屈地哭了起来。奶奶也对晓梅的反常摸不着头脑,一直叨叨不停,一直也在怀疑是二婶给晓梅说了什么?晓雪心乱如麻。本来神经痛药吃的好一点了,一生气,浑身又痛了起来。晓雪为了不让奶奶与晓凤更担心,一直忍住没有吭声。
奶奶看晓凤不走了,便也收拾她随身带的衣服,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