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喘息着，检查了一下贴身藏着的授权文件还在。然后，颤抖着手，摸索着从破裙子的另一个暗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张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顾氏无限额黑卡。
卡面依旧光洁，但此刻握在手里，却感觉无比沉重。三亿的消费，引爆顾氏的指令……顾振山现在恐怕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这张卡，是催命符，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需要钱！需要一个新的身份！需要一处绝对安全、能避开顾家和叶辰耳目的落脚点！
我的目光扫过这条肮脏的后巷。破败的楼房，闪烁的霓虹灯牌写着“XX招待所”、“XX网吧”。空气污浊，但这里鱼龙混杂，信息闭塞，或许是藏身的好地方。
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钻心地疼。我踉跄着走向巷子深处，一个闪烁着“包月租房，价格面议”的昏暗灯牌下。门口坐着一个穿着汗衫、叼着劣质香烟、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正百无聊赖地抠着脚丫。
他看到我，浑浊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贪婪。一个浑身是伤、穿着破烂却质地不差裙子的年轻女人，深夜出现在这种地方，本身就是最大的可疑和……肥羊。
“哟，妹子，这是怎么了？跟人干架了？” 光头男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站起身，带着一股汗臭和烟味逼近，“要找地方住？哥这儿有便宜的好房间，包你满意！” 他的手，不怀好意地伸了过来。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眼神冰冷地扫过他。心中警铃微作，但此刻别无选择。我需要一个能锁门的房间，哪怕再破。
我摊开掌心，露出了那张冰冷的黑色卡片。卡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冰冷而尊贵的金属光泽。
光头男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住！他脸上的淫笑和贪婪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虽然不认识这种顶级的定制黑卡，但那材质、那质感、那上面隐约可见的烫金“顾”字徽记……无不昭示着这张卡片背后所代表的、他这种底层混混根本无法想象的滔天财富和权势！
“这……这是……” 光头男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颤抖。
“找个绝对安静、干净、带独立卫浴的房间。” 我的声音沙哑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现在就要。卡，押在你这里。房费，每天一万，现金结账。多嘴一句，或者有任何人打扰……” 我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他，“我保证，你这间铺子，和你这个人，会消失得无声无息。”
光头男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看着那张黑卡，又看看我那双冰冷得不似活人的眼睛，再联想到我这一身伤和诡异的出现方式……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这女人……绝对是他惹不起的煞星！
“好…好！姑奶奶您放心！绝对安静！绝对干净！包您满意！” 光头男点头哈腰，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那张黑卡，如同捧着圣物，然后飞快地掏出钥匙，打开旁边一扇同样锈迹斑斑的铁门，“您请！三楼最里面那间！刚打扫过！保证没人打扰！”
我无视了他的谄媚，拖着疲惫剧痛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踏上狭窄、陡峭、散发着霉味的楼梯。身后，是光头男敬畏又恐惧的目光，还有那条隐藏在肮脏混乱之下的、属于城市最阴暗面的后巷。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门锁还算结实。
反锁。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滑坐在地。
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张硬板床，一个破旧的小桌，一个散发着异味的独立卫生间。墙壁斑驳，空气污浊。但这里，暂时是我的孤岛。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看向系统界面。
我拿起那张低级伪装面具，按照系统提示，轻轻覆盖在脸上。面具如同活物般瞬间贴合皮肤，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我走到卫生间那面布满污渍的镜子前。
镜子里，出现的不再是沈清焰那张清丽却带着刻骨恨意的脸，而是一个面容蜡黄、眼角下垂、带着几分苦相和麻木的普通中年妇女模样。毫无特色，丢进人堆里瞬间就会被遗忘。
完美！
最后，我拿起那部一次性匿名手机。开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倒计时23:59:59。只有一个简单的拨号界面和一个加密短信发送功能。通讯录是空的。
就在这时！
嗡嗡嗡——！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谁？！赵天霸？还是……顾家的人？或者……叶辰？！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盯着那不断震动的手机，如同看着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
接？还是不接？
短暂的犹豫后，我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器处理、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耳膜上：
“沈清焰小姐，游戏才刚开始。你藏得很好，但还不够好。‘龙王’的耐心有限。天亮之前，交出碎片，或者……交出你的命。你选。”
电话被挂断。忙音传来。
是叶辰！或者是他的人！他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锁定了我的大致范围，甚至能将电话打到这部刚兑换的匿名手机上！天亮之前……
我缓缓放下手机，指尖冰冷。镜子里，那张伪装后的、麻木的中年妇女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绝不屈服的疯狂。
叶辰……
天亮之前？
那就看看，是谁的黎明，先被鲜血染红！
窗外，贫民窟的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