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条预兆几乎同时出现！第一条，显然是赵天霸收到邮件后，掀起的风暴开始了！第二条……叶辰！他还在门外！而且恶意更浓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叶辰的耐心是有限的！他随时可能强行破门！必须离开！

我挣扎着站起，目光在设备间里扫视。唯一的出口是那扇铁门，外面是死路。那么……通风管道？

我的目光落在了头顶上方，一个直径约半米、覆盖着金属格栅的通风口。锈迹斑斑，看起来很久没用了。

赌最后一把！

我搬来一个废弃的金属工具箱，垫在脚下。用找到的一把大号活动扳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撬动着通风口的格栅固定螺丝！螺丝锈死，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透支的身体，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汗水混合着血水（嘴唇的伤口）滴落。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门外那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仿佛叶辰的耐心已经耗尽！

终于！

“哐当！”一声！最后一颗螺丝被撬飞！生锈的金属格栅被我猛地拽了下来！一股陈腐、带着浓重灰尘的气流从黑黢黢的管道口涌出！

就是现在！

我顾不上管道里有多脏多危险，将那份授权文件小心地贴身藏好（U盘和报告电子版已发，实物文件是最后的凭证），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量，手脚并用地爬进了狭窄、黑暗、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能凭感觉向前爬行。灰尘呛得我几乎窒息，粗糙的金属边缘刮破了手臂和膝盖的皮肤。身后，通风口的光亮迅速变小。

就在我爬进管道深处不过几米时——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其恐怖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从我刚刚逃离的设备间方向传来！整个通风管道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叶辰！他动手了！他强行破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顺着通风管道弥漫进来！即使隔着厚厚的金属壁，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来自“龙王”的、被戏弄后的滔天怒意！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不敢有丝毫停顿，用尽吃奶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向前爬！向前！再向前！

通风管道四通八达，如同迷宫。我只能凭着模糊的方向感，朝着远离拍卖中心核心区域、远离叶辰的方向爬行。不知爬了多久，直到身后的杀意感知渐渐微弱，直到肺里的空气几乎耗尽，直到身体彻底脱力……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隐约传来的、嘈杂的市井声音！

我拼尽全力爬到光亮处，下面是一个同样覆盖着格栅的通风口。透过格栅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是一条狭窄、肮脏的后巷。堆满了垃圾桶，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食物和垃圾腐烂的混合气味。远处霓虹闪烁，隐约传来大排档的喧闹声。

是贫民区！或者城中村！

我用最后的力气，用扳手撬开这个同样锈蚀的格栅，然后身体一软，直接从离地三米多高的通风口摔了下去！

噗通！

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潮湿、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剧痛传来，眼前彻底一黑，意识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冰冷肮脏的地面刺激着我的脸颊，远处醉汉的吆喝声、野狗的吠叫声、还有劣质音响放着的刺耳音乐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浑身剧痛，每一根骨头都像散了架。但我知道，我暂时……逃出来了。从天阙阁那个华丽的坟墓，逃到了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混乱的、属于城市最底层的角落。

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身上昂贵的黑色连衣裙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油污、灰尘和血迹（摔伤和爬管道刮破的），狼狈得如同乞丐。墨镜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这里……是哪里？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