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卸八块的“杀人魔王”(3)
我感到很惊奇。。.
他又解释:“我不偷人家东西,也不糟践人家的东西。到商场快关门时,我进去先躲到厕所等处,跟人家打会儿‘游击’。人家有巡查的,可一般已查过的地方,他们就不会再查了。我摸清了规律,躲过巡查,就找个隐蔽的地方睡觉。第二天早晨要早点起,再打会儿‘游击’,混到商场开门,我就出去‘上自己的班’了。”就这样,老信度过了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严冬。
一次无意中,他在附近的街道边上,发现几间房子之间有一个小夹道。就弄了一块塑料布做了一个顶子,又找点破木料,做了一个门。还意外捡了一张破铁床,又拾了几个纸盒子,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栖身之所。
刚住下没两天,他“住地”居委会的老大娘就“发现”了他,一方面是人家要做好“市容管理”,不能容许他随意“搭建”这种违章“建筑”。但,听他述说之后,也看他挺不容易的,就没有简单地把他“驱逐出境”了事,而是帮他在附近联系了一间XX局宿舍楼的半地下室。很大的一间房,足有三四十平米。那时这个城市还没有多少外地来干小生意的租房户,反正以前也是空闲着,现在也为了照顾他,每月只收60元的租金。在这个特大都市里,又是中心商业繁华区,存一会儿自行车还得收三角钱呢。这个租金价位几乎等于是“白给”。
他住进去后,在这栋楼里又意外地结识了一个老乡兼本家——北信庄的信先生。信先生是位社会上很吃香的部门的一位中层领导,工资高且不说,福利也好,单位总发东西,吃喝穿戴全都有,生活很优裕。远在他乡,信先生见到自己的同乡又是本家,自然透着一股亲近。看到他生活的窘态,伸出了援助之手,经常不断地送一些吃的用的,给予资助。由于俩人年龄相仿,又都在一个楼里住,就经常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信先生家里做点什么好吃的,有时也想到他,再提上一瓶酒,到他那里喝点小酒。俩人关系处的越来越近。
老信的生存能力很强,除了修自行车、修锁配钥匙之外,有时楼里或是附近居民区有人家里有点什么搬东西、修窗户、通下水道一类杂活,找他来干,也没有问题,价钱也公道。老信会干的活不少,找他干活的人也就不少。为了生活,老信也是只要能赚到钱,什么活都干。老信和我说过,如果实在找不到活干的话,他还有一个“秘方”,不知是不是祖传的。他说,人们平时掏耳朵,实际上耳挖勺每次都要往里顶一下。时间长了,耳道深处就会形成一个极硬的黑球,再也掏不出来了。怎么办呢?要用香油滴入耳道泡一会儿,再用镊子就可以夹出来了。他说用这个法,在城市里不行,农村人每天都在露天里干活,平时又不注意卫生,如果是在农村的集市上,弄把椅子摆个摊,那就可以赚钱了。赚的不管多少,起码先不用饿肚子了。
老信说完,我当时还和他开个玩笑,我说,“等我出去要是真没饭辙了,就找地方干这个去。”从这里可以看出老信对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刻不饿肚子,时刻有着充分的准备。现在的“工作”当然要比掏耳朵强多了,心也就踏实下来,一心一意地经营自己的修车配钥匙摊。
他原本就会点武艺,一次在一个公园里比比划划时又见到了一位名师,人家愿意义务指导,每天早起他就跟着人家练练功。
老信的生活很有规律,早晨起来自己先做点早点吃下,然后准时赶到那个小公园练功,回来时顺路遛遛菜市场,买点菜。十点左右,出摊。中午在摊附近买点现成的吃,权做午饭。下午,如果是冬天,六点以后下班的人流基本都消失了,他就收摊了。如果是在夏天,则要到八点多钟后才收摊。每天收完摊,回到租住房,自己动手炒菜做饭。老信说,他炒菜的手艺也不错,也能鼓捣几个小菜。当然,平时只有自己,就乎一下就算了。只有自己的生日或是节日高兴了,炒俩菜,再烫上一壶小酒,慰劳慰劳自己。
如此长此以往,老信其实也不失有滋有味的小日子。日后如果能积蓄几个钱,在转行干点生意什么的,走上一条“小康”之路不是没有可能。正当老信对自己的前程也充满着美丽的憧憬的时候,一位姑娘的突然出现,使老信后来的思想逐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把这一切全打乱了。
姑娘是位青岛人,当年刚刚考入这个城市的一所举世闻名的大学。为了勤工俭学,在国庆节前夕,选择了商业街的一个繁华街口在那售卖小型的手执国旗。一个大姑娘,又是从外地刚刚入学的大学生,可以说还没有真正步入社会,哪里会卖东西。只是怀抱着几面国旗在路口站着,一脸的尴尬。碰巧有人问了,卖个一面两面的。也巧,姑娘站的位置,敲就在老信的修车摊旁边。老信听着姑娘的口音,搭上了话,俩人遂互认了老乡。
傍晚。五颜六色的彩灯点亮了繁华热闹的街市,灯光下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可如此大的客流却很少有人在姑娘面前驻足。看到姑娘手里的国旗还没有卖出去几面,老信一天的工作基本结束了,但他没有收工回家,出于老乡之情,主动对姑娘施以援手。不知老信是怎么吆喝的,反正他的促销措施相当给力,结果一晚上姑娘带来的国旗竟然一销而光。姑娘赚了好几十元,当场拿出三十元钱给老信,说利润俩人平分。老信没有接姑娘的钱,并且告诉她明天多带一些来,他还帮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