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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 箭术赛

第三十四章 箭术赛

轩辕寒大怒:说好的事居然不算数!怒不可遏,握紧拳头一拳挥出。.

颜昊一闪,拳头重重地击在伤口处,疼得呲牙裂嘴:“瑞亲王,你疯了!”

“本王是疯了,若是本王疯了,也是被你逼的。说好的事,怎可再改?”轩辕寒的温婉儒雅全无,只想痛快地将颜昊揍一顿,伸出手指,怒喝道:“她是本王的,谁也不能抢!”

颜昊用右手轻抚着伤口处,大汗直涌。回望景阳,目光再度相遇。他看到了景阳眼里那抹关切与担忧,虽然什么话也没,她还是那样冷静、孤傲,颜昊仿佛感觉到她在为自己心痛,否则她的眼里不会流露出忧色。

眼神交流,任谁都瞧得出来,景阳与颜昊之间有情。颜昊的神色中浮过一丝不意被人察觉的温柔,而景阳看似平静的别开,可那眼底的痴情如水淌过。

轩辕寒暴跳起来,失常地挥舞着手足,大骂道:“颜昊,你到底什么意思?当着本王的面引诱她!”

周围所有的人初是被轩辕寒的举动怔住,少许便明白引起轩辕寒大怒的人是贞静太妃,即便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与颜昊对望一眼,却足让轩辕寒悖然大怒。

轩辕寒抓住颜昊的衣襟,挥拳正要动手,一声“住手!”

轩辕寒紧握拳头,却不得不在轩辕焘的厉喝下罢手。推开颜昊,快速奔往主台,道:“父皇、母妃,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颜昊实在可恨,居然……”

“住嘴!”轩辕焘(北凉皇帝)打乱轩辕寒的话,“当着朕的面,和一个受伤武将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母妃……”轩辕寒一声娇呼,比妙龄少女的娇嗔多了七分诡异,“母妃,儿臣今儿就把话摞下,今生今世,儿臣非景阳不娶。”

两分撒娇,七分要胁的话语触怒轩辕焘,他厉喝道:“轩辕、寒!”

偌大的围苑内顿时静寂无声,轩辕宸低垂着脑袋,众皇子更是连大声也不敢出,贵族子弟、武将等手足无措,呆立苑中。

轩辕焘双目圆瞪,轩辕寒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父亲的眼睛,不觉自己有错,反觉得意地道:“父皇,儿臣是什么性子,您是知晓的,今儿既说出这样的话,便不会再有更改,所以儿臣奏请父皇成全。”

轩辕寒没有半分的惧意,反有大义凛然。

轩辕焘拿他没辙,转而怒斥着身边的皇贵妃:“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越来越不像话,竟敢当从顶撞朕!”

按理轩辕寒触怒圣颜,皇贵妃该为儿子求情,不曾想皇贵妃居然有几分得意之色,软声道:“寒儿,这些事待日后回宫再说,如今是在秋狩,莫要坏了你父皇兴致。”

这话看似皇贵妃在说儿子的不是,可皇贵妃的语调与眼神却更像在称赞。

景阳扫视围苑众人,在轩辕焘大怒之下,人人自危,唯有轩辕寒处之泰然。

心里暗道:这一切显得太过怪异,轩辕焘表面上是在斥责轩辕寒,可轩辕寒却无半分惧意,还有皇贵妃的神情与语调也与刚才发生的一切显得不符。难道说,轩辕焘生气发怒都是假的,更多的则是对轩辕寒敢于对自己说实话的赞赏,对于他威严与权势的无畏。

再细细观察,景阳发现轩辕焘在看轩辕寒时,眼光里多了几分欣慰。

轩辕寒抱拳道:“父皇恕罪,儿臣告退!”

轩辕焘生气地瞪了一眼,并不说话,看轩辕寒大摇大摆地回到队列。

一声震天锣响:“蛟龙组箭术比赛开始!”司仪高声喊完,换了口气,喊道:“甲字号箭术手入场!”

领到牌号的各自再看自己手中的竹牌,确定编序,有几人陆续步入围苑中央。这一次,颜昊与太子轩辕宸分到一组。

令宣乐道:“这回有趣了,怎舅舅和太子在一组?”

十皇子接过令宣的话,道:“我记得去年得胜的可是太子皇兄,颜将军输定了。”

“哼,我舅舅的箭术也不差!”

颜昊有勇有谋,能助轩辕烈建立奇功,却又甘于人后,这种气度非寻常人能做到。在不争夺利的背后,是他雄视天下、目空一切的胸怀,这箭术之中的输赢自然看得极淡。

“母妃,你觉得这组谁会得胜?”

场上几人,优胜者应在轩辕宸与颜昊之间,一个是当朝太子殿下,另一个是沙场大将军。

景阳道:“太子殿下箭术高超,颜将军虽有‘十步传杨’之技,而今负伤再身,力道不够,难与太子殿下相毗。”

十皇子听罢,小嘴一撅,道:“令宣,你可听到了,连你母妃都说我太子皇兄会赢。”

令宣道:“你不会听话么?我母妃的意思是说,倘若我舅舅不曾负伤,是不会输给太子殿下的。”

景阳心里暗自佩服令宣善于听言领会,虽是小小年龄,却也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会意地冲令宣浅淡一笑。

内侍们搬正好箭靶,一名手捧令旗的内侍高呼一声:“开始!”令旗一挥,六名箭手拉弓发箭。

耳畔,只闻“嗖!嗖!”箭响,箭靶那边传来“当!当!”之音,羽箭似长了翅膀一般飞往各自的箭靶。

颜昊连射七箭,伤口处一阵钻心的刺痛,先前被轩辕寒一拳击中要害,此刻一用力疼得更紧了。他咬咬牙,看往轩辕宸方向:他全心全意拉开弓箭,谨慎小心的怕箭射不好。离弦之箭速速飞往箭靶,许是太过用心,这支箭射偏了,直入箭靶边沿,险些脱靶。轩辕宸长长地轻叹一声,为自己的失误而自责。

颜昊拉开弓箭,眯着眼睛看往靶心,可想到先前如此紧张而全神贯注的轩辕宸,手臂一颤将箭对准靶沿,离弦之箭插入靶心之侧。接连两支皆是如此,颜昊反手欲再取羽箭,箭筒里却已空了。

“太子九十二环;颜昊将军八十九环;乞颜将军九十环……”

景阳捧起马奶酒,小小的啜了一口,心里道:颜昊相让太子。明明可以赢,却故意射偏靶心。她记得颜昊拉弓射箭的姿式,只有最后两箭,分明已经瞄准,却故意在放箭之时稍微一颤,这一颤就偏离靶心。

十皇子欢喜起来:“令宣,你又输了,怎的,我太子皇兄赢了。”

令宣满是不悦地瞪了一眼,道:“若不是我舅舅身上有伤,怎会输给太子。”

“不管怎么说,输了便是输了。”

监赛太监道:“甲字组太子获胜!乙字组箭手入场。”

轩辕寒抽中的正是乙字组,这一组亦毫无悬念,自是他获胜,又有谁敢赢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呢。

令宣和十皇子又起了争执:

十皇子道:“二驸马的箭术了得,他一定得胜。”

令宣不紧不慢,道:“我看是瑞亲王。”

两个人几句又争执起来。

“瑞亲王九十四环;二驸马九十一环……”

待监赛太监一公布,十皇子不再争辩,连连叹气:“怎么三哥就赢了呢,居然射了九十四环,比太子哥哥还多两环……”

以前的顾少白只是文弱书生,可眼前的轩辕寒穿上马服,英姿飒爽、风度翩翩,既有雅士的飘逸,又有武将的威风,文武皆宜,柔刚并济,质胜冰清玉润,艳若霞映澄塘,真真是个神仙人物。

蛟龙组的比赛进行了六组,稍后每组的优胜者参加活靶射箭。

早有内侍各抱一支活靶,站在规定的范围内前后左右的奔跑,一声锣响,箭羽纷飞,这其间不乏有不敢争胜者,亦有确不能射中者。内侍们双腿发颤,有的没奔几步早就无力再走,可若停下随时就有被处罚的危险。以往有人在箭手们箭未射过之前就停下的,当即就被皇帝下令剁去双脚,即便跑得慢,那也得不停的跑。

“啊——”一声惨叫,有人误射内侍,内侍扶住箭靶,很快就有人其他内侍将其拖下,换人上场,抱着箭靶快速奔跑。

轩辕宸看着被自己射伤的内侍,并无愧色,只有满腹的决心,含笑看着身侧的轩辕寒:以前他都不屑参加活靶箭术比赛,今年真是一个例外。轩辕寒会意浅笑,拉开弓箭,搭箭一射,羽箭直入靶心。

有人连呼“好——”轩辕宸回望主台,他依昔在父皇的眼中看到了欣喜,显然不是对自己的,因为他今儿射伤内侍、射偏靶心,这一声“好”是为轩辕寒所呼。心中一急,快速搭开弓箭,看准箭靶,那一点微小的红来回的飘移,令他无从捕捉,正要放手离弦,才发现那红点已经再离位置,眼睛有些模糊,瞧不清圆点,身侧轩辕寒的放箭之声不断传来,耳畔继续是父皇为他的喝彩声。

犹记去年,轩辕宸喜获箭术大赛状元,父皇也只是淡淡一句:“今年箭术赛你表现得很好!”从不曾这样为自己喝彩。

就在轩辕宸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听到轩辕寒道:“皇兄,不急,看好了再射!”这样的话,以前是他对轩辕寒说的,可如今却是轩辕寒对他说的。

轩辕宸觉得很讥讽,什么时候也让轩辕寒这样和他说话了。他才是父皇所有儿子里最优秀的,他要拿第一,他不但要做箭术赛的状元,更要做秋狩的状元,心中这般一想,对准箭靶射了出去。

然,他听到一声凄厉的惊叫声,箭入内侍胸膛,内侍晃了两晃扑倒地上。

周围全是火辣辣的目光,是周遭的质疑,是惊异。这样的眼神,像一刀刀的利剑,寒光逼人,又似一团团火焰,灼痛他的身心。

轩辕宸有些走神,有人替下了内侍。

那人的衣衫有些熟悉,轩辕宸定睛细看:是轩辕寒!

刚才还在身边讥讽他,可现在就扛起了箭靶,像内侍那样来回地奔跑着,边跑边唤道:“皇兄,你去年可就是箭术赛的状元!射啊——”

什么时候,偌大的箭术校场上就剩下他一个人,其余五个都射完箭了,而他却只射出六支箭,还有两支射中了扛靶的内侍。.

轩辕宸说不清楚,心里一片凌乱,凌乱……

他,怎会失常,怎会成为最后一个没有射完箭的人。

他不允许,不允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误。蓦然回首,将目光投向席上的景阳:她是那样的静,静得无波无澜。是她,竟然是她扰乱了他的心。

景阳不明白一向冷傲、无情的轩辕宸怎会如此失常,轩辕寒本是好意想要鼓励他,可这样一来,轩辕宸哪里还敢射箭,倘有不慎,轩辕寒不伤即亡。

就在场上一片寂静、紧张之时,有人站起身来,道:“禀父皇,太子殿下带病参赛,体力不济,还请父皇恩准,让太子殿下回帐歇息。”

说话的是太子座席旁的女眷:一袭紫红宫装衬得雪肌莹莹,裙裾长长曳地,锦上丝绣大红牡丹,细细风舞动宫锦,衣带蝴蝶风,璎珞环佩,金玉步摇,纤腰楚楚,回风舞雪。面若芙蓉色,姿似多情西子。

皇贵妃笑道:“若在往年,太子殿下可是第一个射完的人,原来是病了……”神情中满是忧色。

轩辕焘道:“来人,扶太子回帐!”

轩辕寒扛着箭靶继续高呼着:“皇兄,快射J兄……”

两名内侍扶住轩辕宸,他冷冷地望向轩辕寒,心想:我失手两箭,他便是今岁的箭术状元。他一定在嘲笑我,所以扛着箭靶跑得那么快,这样欢,他就是在看笑话……轩辕寒,既然你非得景阳不可,那么我又岂能让你如愿。

轩辕宸放下手中的弓箭,在内侍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离去。他病了,确实是病了,顺势靠在内侍肩上,任由他们搀扶。

华衣女眷离了座席,紧追过来:“殿下,殿下……你感觉怎样了?要妾传太医吗?”

景阳问道:“令宣,那位是太子妃?”

“不是,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良娣。”

她就是当年太子“李代桃僵”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子,在北凉的苍茫草原上,难得还有这样的美人儿。

“今岁箭术状元是瑞、亲、王!”

监箭太监一宣布,令宣比轩辕寒还要欢喜,高兴得近乎跳了起来,十皇子耷拉着脑袋,反复念叨:“太子皇兄怎会输了呢?”

景阳道:“太子不是输了,是放弃比赛。如若今儿太子身子康健,是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令宣微皱着眉头,道:“母妃好像不希望瑞亲王胜。先前你为舅舅说话,这会儿又为太子说话,我真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令宣的一句话点破了景阳藏暗的心思,轩辕寒这次的表现出乎她的意外,没想到轩辕寒面对活靶时也能射得这准、这么快。

“母妃是讨厌瑞亲王吗?”

十皇子笑道:“令宣,任谁都瞧得出来,你母妃对颜将军有意思。”

她,就不曾有丝毫掩饰?连个十岁的孩子都瞧出她和颜昊之间有异。十皇子能瞧出,轩辕寒那般聪慧的人又岂会瞧不出来。

景阳愧意丛生,她不愿轩辕寒卷入到是非之中。于她,轩辕寒就像是一个不染尘埃的天神玉仙,皇族之间的权斗、谋争都不应属于他。

令宣稍稍蹙眉,带着探究与追问:“母妃,是这样吗?你对我舅舅有意?可是父王才……”

“没有的事。现在母妃有令宽,还有你,你们就是母妃下半生的寄托。”

景阳想也没想,说出一通违背心意的话,说完之后,心里一阵阵发凉。不再易嫁,这样或许能维持一种平静,轩辕寒平静、颜昊平静,肃王府也一片平静。只是这样的谎言虽然维持了平静,却让她看不到生活幸福的希冀。

令宣凝重地道:“十皇子,你可听见了,往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你若乱说,我饶不了你。”

十皇子顽皮地笑道:“待你后日先赢了我再说。”

令宣道:“后日我定要赢你!”

面对两个孩子的稚心争辩,景阳置之一笑。

监箭太监捧着拂尘,走向主台,俯首道:“皇上,今岁的箭术三甲已经出来了。”

轩辕焘颔首示意,似乎对今岁的成绩异常满意,毕竟往年几乎都差不多,来来回回都是几人,没有悬念,而今岁轩辕寒赢得箭术状元郎,他怎不欢喜。

监箭太监高呼道:“箭术三甲上前赐封!”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齐跪偌大的围苑之中,三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款款走向主台,在离龙凤宝座丈许的距离跪下。

“瑞亲王箭术超群,勇夺今岁状元,特赐赤霄宝剑。”

赤霄,是汉高祖刘邦随身佩服的宝剑,传说这柄宝剑是赤龙化身,是帝王之剑。轩辕氏祖上早得此剑,却不敢拿来一用,直至前朝骠骑大将军迎娶前朝公主后,方取出此剑,后来果真登上帝位。

赤霄更被视为北凉的圣物,自轩辕焘登基之后,此剑随身佩戴不曾离身,今儿却被当成礼物赏赐轩辕寒。

轩辕寒正要接剑,轩辕焘道:“寒儿,朕要你答应,放弃那个无理的要求。”

实在不明白得赤霄和娶景阳有何矛盾,为什么父皇就是不能同意他迎娶景阳。

他收回伸出的手,道:“若是父皇要儿臣放弃景阳,儿臣宁愿不要赤霄。”

轩辕焘低下身子,轻声问道:“女人可以有很多,何苦倾心于一人?”

“这话应是儿臣相问父皇,后宫佳丽数千,父皇却独宠我母妃。”

皇贵妃听罢,娇嗔道:“瞧这孩子又说胡话了,本宫哪有这么大能耐,这都是皇上怜惜,若是独宠,皇上哪会有十五位皇子。”

轩辕焘拔开赤霄,但见剑鞘之上用几个飞龙走凤的大篆刻着“赤霄”二字,剑长三尺,寒光逼人,威严无双,灿烁冰冷。“寒儿,你真的决定了么?”

“是!”轩辕寒肯定地回答着。

什么东西都不会让他对景阳放手,他是那样的痴迷,痴迷心中唯她一人。

“罢了。那朕就赐你一条金玉蟒带。”

蟒与龙一爪之别,金带更是帝王专用,就算是太子也只能用紫蟒带。

谁也猜不透轩辕焘的用意,未赐赤霄,却赐了一条同样象征着帝尊的腰带。

轩辕寒道:“儿臣谢父皇恩典!”接在手里,轩辕寒能感觉到沉甸甸的份量。

轩辕焘看着一旁的箭术榜眼,他是乞颜皇后娘家的侄儿,亦是乞颜一族中这辈里最优秀的男子,虽二十多岁,却已是一等安乐候。从内侍托盘中取过一把马鞭,这是一条金灿灿,鞭柄镶嵌有宝石饰物的马鞭,亦曾是轩辕焘心爱之物。

“乞颜泰,朕今日将这条马鞭赐予你,望你驾好马、走稳路……”

景阳心里暗道:轩辕焘真是不简单,谈笑之间就告诫了乞颜泰,乞颜一族就是一匹马,而身为族长之子,他要领好乞颜一族不难,却也不易。领好了,全族平安。领不好,就会招来满门诛杀的命运。

“臣叩谢皇上隆恩!”

箭术探花是廉亲王的儿子,亦得了一柄漂亮的弯刀,传闻当年轩辕焘还是太子时曾用这柄弯刀征战沙场。

今岁箭术三甲所赐之物都是非凡之物,轩辕焘似乎对今岁的秋狩尤其重视。

蛟龙组的箭术比赛刚结束,景阳就看到几个武将站在围苑外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说皇上今儿是什么用意?要赐赤霄宝剑给三皇子?”

“金玉蟒带可是帝王专用,今儿赐了三皇子,这用意很明显。”

“皇上对于太子今次的表现很失望啊。”

“不是对太子失望,是对三皇子今岁秋狩的比赛结果满意,你没瞧见三皇子射中活靶时,连皇上都在叫好么?”

景阳走出围苑门,众人停止议论,她能从武将的眼神里瞧出异样。从小,她就是善于察言观色,景阳疏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去介意别人的眼光。

没走多远,景阳就被前方那个熟悉的人影吸引住了。

朱苏惊道:“太妃,那不是三皇子吗?他怎不回自己的帐篷,反去了太子帐篷?”

谪仙人物的轩辕寒,到底卷入了北凉皇族之争中,景阳隐隐觉得轩辕焘这么做不仅是在给太子施压,更是在逼迫轩辕寒。

这些年来,轩辕寒为了避开皇族间的争斗,醉心诗词歌赋、书法丹青。今儿在箭术比赛上,却一鸣惊人。他的箭术并不在众人之下,活靶中的表现众人皆睹。难道轩辕寒决定了不再避让,可是他去了太子帐篷,是去探望还是就自己得了金玉蟒带的事作出解释?

轩辕寒在太子帐前止步,道:“皇兄身子好些么?”

太子良娣撩开帐帘,道:“刚请太医瞧过了,这会儿刚睡下,瑞亲王若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轩辕寒看着手中捧着的金玉蟒带,金灿灿、绿莹莹,这样的耀眼夺目,阳下光闪烁着数色光芒。

太子良娣的目光也很快被金玉蟒带所吸引:“好漂亮的腰带?”

轩辕寒一脸苦笑,解释道:“告诉皇兄,我也不想的,可是父皇赏赐,我不得不收。寒不想与皇兄争什么……”

“良娣,请他进来。”轩辕宸并没想睡实,打断轩辕寒的话。

轩辕寒进入帐篷,捧着金玉蟒带:“如此贵重的东西,寒怎么能用,整个北凉也只有父皇和皇兄能用,所以今儿寒想把蟒带转赠皇兄。”

第三十五章 起杀机

轩辕宸心里思道:轩辕寒不和我争?可是父皇对三弟的宠爱已久,尤其是近年来,三弟虽表面看似沉醉诗词歌赋之中,可暗地里也帮父皇出谋划策。不是三弟和我争,而是父皇要三弟和我争啊?父皇终究是站在三弟那边,他赏识三弟之才,更赏识三弟的箭术……

“皇兄,你收下吧!”轩辕寒急切地道。

轩辕宸冷冷地扫过华丽的腰带,若是父皇赏给自己,他定会高兴好久。道:“三弟,这是父皇赐给你的东西,你留下吧。你的心意我明白。”

“谢皇兄没有怪罪,其次今岁我不想参加,可母妃说若我在箭术比赛里得中状元,就成全我和景阳。皇兄知晓的,我喜欢景阳。”

为与景阳在一起,这些日子轩辕寒没少用心与努力,总是变着方儿进宫缠皇贵妃,更是一年如一日的央求皇上。可无论是皇贵妃还是凉帝,他们谁也没有退让,直至皇贵妃在箭术赛中以状元为条件,才勉强松了口。得了这样的机会,轩辕寒又怎能放弃。

“三弟是为她箭术赛的。我知道了,三弟可以回去歇着了。”

轩辕寒看轩辕宸面露疲惫,道:“寒告辞!”

太子帐篷内物什一应俱全,地上铺着大猩猩红毯,南面是一张较宽大的木板,丈许长,半丈宽,板上铺着羊皮毡,毡上是衾锦、铺盖等物,是歇息的床榻。榻上,有张小案几,案几上放着两碟奶渣、饼饵。轩辕宸慵懒无力地依在铺盖上,若有所思。帐篷中央两侧摆放一对半人高的仙鹤熏炉,香雾缭绕,芬芳四溢,板榻两侧是两排桌案,桌案描花染色,或绘飞鸟花草,或刻祥云海浪图案。

良娣温柔地坐在板榻前,捧住轩辕宸的手,声若莺语,“殿下在担心三皇子?”

“他并不可怕,可是父皇一心想让他成为北凉肱股、国之栋梁,对他极为赏识。”

同样是皇子,自小轩辕宸就不曾得到父皇多少关爱。即便去岁、前岁他荣获箭术状元,父皇也不曾赏赐如此珍贵、厚重的物什。

很多时候,轩辕宸看不懂父皇究竟在想什么?明知轩辕寒醉心诗词歌赋,喜交文人朋友,可还是一心想让轩辕寒转性朝政。

良娣道:“刚才,他不是说了无心和你争吗?”

“今岁他参加箭术,就是被皇贵妃逼的。倘若有人拿景阳为饵,迫他角逐储君之位,你说他会吗?”

皇贵妃以答应轩辕寒迎娶景阳为条件,迫轩辕寒拿下今岁箭术状元。轩辕寒便全力以赴,今岁竟轻松得手。面对如此对手,轩辕宸又怎会不上心。

良娣道:“谁都知道三皇子痴迷景阳,为了景阳这一年来更是不近女色,若是以景阳为饵,他定会同意。”

“所以……景阳就是最大的祸害!”

“殿下想要除去景阳?”

“不是本太子容不得她,实在是这个女人坏事。她初入北凉,本太子就知道是个难缠的主,嫁入北凉一年,硬是让人抓不到半点不是,越是这样的人,越难对付。”

“那……不如成全三皇子,让他得到景阳。”

“不行!”轩辕宸当即拒绝,道:“景阳城府极深,若让她嫁给轩辕寒,只怕北凉就再无宁日。到时她若想做太子妃、皇后,以轩辕寒的性子,还不得全力争来捧给她。”

轩辕寒现在情陷景阳,今儿在围苑中的情形众人都看到了。就因颜昊看了一眼景阳,轩辕寒当即翻脸,还要与颜昊拼命。哪里还有皇子的矜贵、尊崇。

为了景阳,他可以豁出命去。

为了景阳,他可以做更多失去理性的事。

轩辕宸不能留下景阳,更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个极大的祸患。

“那么……”

轩辕宸微眯双眼,神情掠过杀气,阴森可怖地道:“必除之!”

景阳生,他担心有人利用;景阳活,又担心将来成为自己的对手。

良娣轻声道:“若是昔日太子殿下迎娶的是她,今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你这是说什么傻话?”

良娣秀眉微锁,柔声道:“今儿在校场上,太子看她的眼神……”回忆起来,满心都是痛,天下皆知她是太子最心爱的女人,相识、成亲以来,太子何偿用那样深情的目光注视过自己,道:“就是痴迷,和颜昊、三皇子看她的眼神并无二样……”

“玲珑!”轩辕宸一惊,抓住良娣的衣襟,良娣的手被他紧紧抓住,似要将骨头捏碎一般,钻心般的痛,道:“是被臣妾说中心事了吧?”

轩辕宸快速放开,宠溺地捧起她的手,道:“这样的话不可再说,本太子怎么会喜欢大越送来的祸水。你要相信,在本太子心里最喜欢的是你。”

世人都说,沉陷情网的女人是用耳朵在恋爱,而男人则是用嘴巴。

良娣身子一软,依在轩辕宸的怀中,道:“殿下,臣妾是嫉妒,是害怕,害怕有一天您不再喜欢臣妾了。”

不待良娣说完,轩辕宸的wen热烈的覆下,像奔涌的狂潮包裹着她,任她无法挣扎。

帐内,春光旖丽(旎);雨腻云香,氤氲调畅,妙合而凝。

良娣化成柔软云絮,疲惫地蜷缩在锦被之中,看轩辕宸坐在案前写字,刚写几笔,复又停下。

“殿下怎不写了?”

轩辕宸道:“三皇弟的书法北凉无人能及,景阳又是大越出名才女,无论我怎么模仿三弟笔迹,到底不像。”

良娣接过书信,瞧了又瞧,道:“的确不像。不如,殿下就将此事交与臣妾。”

“你?”轩辕宸有些意外。

“是,殿下的事自然就是臣妾的事,臣妾一定为殿下办得妥妥帖帖的。”良娣一边说着,一边整好衣衫。

——新浪独家连载——水红——这是分割线——

草原的夜,是一首美妙的夜曲。

秋风萧索,明月皎皎,普照苍穹,照着广阔无垠的草原,山河朦胧如画。

夜凉,就如步入一片雪海的世界;夜静,静得能听到从遥远天际飘来的野狼嚎叫;夜空,空得世间万物都化成渺小的尘埃。

“太妃,起风了,小心风寒。”朱苏手捧斗篷,轻柔地为她披在身上。

景阳像一尊雕塑,久久的伫立,脑海里全都是今儿箭术校场上的事儿。

“太妃有心事?”

“没有。心里总是莫名地感到不安,就像要发生不好的事。”

“是什么?”

景阳无奈摇头:“只是一种感觉。”

朱苏笑道:“许是太妃挂念嘉勇候了,不仅是你,连奴婢都好生挂念呢?”

主仆二人正说话,帐内传来令宣的声音:“来人,我要喝水!”

朱苏应道:“就来!”转身往帐内奔去。

景阳正在遥望夜空,不远处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你是贞静太妃吗?”

是个半大的孩子,一身奴仆装扮,在离她五六尺的距离静静观望。

“你找本宫有事?”景阳并不认得这孩子。

孩子快奔过来,伸出手,将一张纸条塞到景阳手里,转身飞野似地跑了。

借着月华,景阳打开纸条,是轩辕寒的笔迹,寥寥几句:明夜二更一刻,在围苑以西二十里胡杨崖一见,不见不散。

去,还是不去?

她对轩辕寒无意,可轩辕寒却一直视她为柴静儿。

轩辕寒那样的信她,还说出他是顾少白重生的隐秘,可她呢却一直害他越陷越深。

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景阳都在犹豫,心里都想着相约的事。令宣是如何夺得稚狼组箭术比赛的榜眼,她全然忆不起整个过程,只看到在整个比赛中,令宣是不时投来得意而骄傲的眼神,每每这时候,她就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令宣赢了十皇子,和稚狼组的状元、探花欢喜地骑在大马上,在夕阳中狂奔、呐喊……摇着鞭儿,唱着北凉草原的歌儿,奔向远方。

“看他们玩得这么开心,本宫突然也想骑马。”

六福子笑道:“奴才这就去为主子备马。”

待六福子牵来马匹,是两匹马,六福子道:“奴才也想骑马,正巧可以陪着主子。”

景阳不想回拒,再说围苑以西二十里的胡杨崖在何处,她还不知道,有一个陪着也好,既然称之为崖,到时候可以令六福子在一边候着。

“驾——”景阳策马扬鞭,奔向夕阳,奔向胡杨崖。

苍茫草原一望无际,抬头就能望见天边的胡杨林,朦朦胧胧,如一片迷雾横在天边,不知过了多久,景阳浑身香汗淋漓,转入胡杨林,就看到一座高约百丈的山峰。

“主子瞧见天尽头像石柱的山峰么?那便是我大越的彩云巅。”

彩云巅,又称云之巅。

“就是当年的栖云山庄?”

名动一时、倾国之财的天下首富栖云山庄,在十几年前突然土崩消散,如华丽的云雾散去。那里曾是天下的传奇,只留下太多关于栖云山庄的传奇故事。

“是,自从云老庄主金盆洗手、归隐之后,栖云山庄就散了。”六福子停顿片刻,道:“这里虽然能瞧见,若要进入那片林子还得骑马走上两三日的路程。再往前两里就是胡杨崖,崖南是大越,崖北是北凉……”

景阳道:“我虽熟悉《北凉地域志》,可不知道此处竟与大越接壤。”

“胡杨崖是道天堑,北边是百丈高的悬崖峭壁,南边则是一条滚滚江河。”

景阳笑语嫣然,平静说道:“那条河叫黑龙河,沿河往北,就是北凉的善水城。”

六福子笑:“不错,《北凉地域志》上的确是这么记载的。黑龙河以东,就是北凉十州,也是北凉的粮仓。”

“北凉只有十州,却要养活十州三十八城的人口,真是不容易。”

北凉的州是农区,而所谓的城则是牧区,十州人口居住相对密集,城地却相对稀疏。王城建在十州、三十八城的心脏腹地,交通便利,四通八达。

“所以,要灭北凉,就要先夺十州,他们没有种粮的农区,不战自败。”

景阳不喜欢听六福子说这样的大事,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粮食就是根本。却梦想直夺人家的粮食产地,以此来一统河山。可这过程,却是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六福子,你在这里等着,我要到胡杨崖瞧瞧!”

“公主!”

示意六福子不要再讲,道:“今儿,我想与瑞亲王说个明白,有你在不方便。”

没有什么理由比讲实话更好的,以六福子的聪慧,景阳根本就瞒不住,索性告诉他自己来这儿的原因。

不是信步而至,更不是随意走到这儿,而是因为她收到了轩辕寒的传书,约好他来这儿。

“瑞亲王相约公主了?”

“嗯——”景阳应了一声,往胡杨崖飞奔而去。

进入胡杨崖,只看到一片乱石嶙峋,高耸突兀,有的像骆驼,有的像狼头,还有的像飞鹰,一具具、一幢幢耸立眼前。景阳跃下马背,将马儿系在一块巨石上,挥着马鞭往崖边走去。

崖边,有几株百年胡杨古木和几棵迎风而立的苍松。脚下流水声响震天,化成一条银白色的锦带,飞鹰在脚下盘桓。因为地处悬崖,胡杨古木秋叶落尽,夜风拂过,只有枝干碰撞作响。苍松傲立,在风里椅着枝干,默默的俯视着苍茫的草原、脚下的黑龙河。

“你……来了。”

一个声音传来了,不是轩辕寒。

景阳快速地回转身子,轩辕宸头戴蟠龙王冠,祥云螭纹箭袖,着紫色蟒袍,外披黑色斗篷,衣袂飘飞,如同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夜幕中诡异的影子。

轩辕宸道:“二更二刻在此相见,可你还不到二更就到了。”

景阳心中一惊,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了,没有候来轩辕寒,却等来了轩辕宸,“那个纸条是你令人送来的?”

轩辕宸冷笑,是讥讽,是不屑,面容中掠过一丝阴冷的杀气。他的大手覆握在腰间剑鞘,昂首阔胸,俯视江河、草原。道:“本太子给你一个选择死亡的机会?自己跳下悬崖,或者让本太子亲自动手。”

他就是为杀她而来,还要亲自动手。

“为什么?”

踏入北凉,她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到头来还是有人容不得她。哪怕她守寡,哪怕她如今没有可以倚重的靠山。

“为什么?柴静儿,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亲北凉?你是来祸害乱凉,你想用自己的美色扰乱朝堂,挑拨皇族与群臣的关系,皇上和我,又岂能容你胡作非为!”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过要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想活下去……”

轩辕宸拊掌而拍,朗声笑道:“说得真好听,可惜本太子不会信你。一个会亲手毒死竹马情郎的狠毒女人,会是一个良善之辈?”

又是顾少白的死,她从来没有干过,甚至都不曾杀过人,却要为另一个人背负杀死情郎的罪名。

悬崖的风,更急了。

景阳感觉自己就要被那股风吹下了悬崖,她不得不静心地站在原地,不敢再移步,看着轩辕宸扒开宝剑。

剑光四射,刺得她眼睛生疼,一阵死亡的恐惧包裹周遭,微合双眼,如果今日她必死无疑,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轩辕宸勾住她漂亮的下颌,惊叹似道:“瞧,这是一张多美的脸。可惜,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惜,做了祸国的红颜……”

这,不是风声,是什么怪声音?

景阳推开轩辕宸的大手,只见胡杨古木外的乱石堆里奔出一条色彩斑斓的猛兽,它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们,如猫抓老鼠般俯下身子贴地行走,生怕弄出一丁点的声音。

“太子,太子……”

“住嘴!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本太子来了结你的性命!”

那猛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景阳瞧得真切,这样的猛兽她小时候只在爹爹的书里看过,它叫豹,对于她来说,那就像是神话中的麒麟一样难见,它那样的小心,正一步步接近着他们。

她的身后,是峭壁悬崖;他的身后,却是一只正在步步靠近的豹。

“太子,有豹,有豹……”

就在景阳大声出口的刹那,轩辕宸挥舞宝剑,豹的本能反应,以为是要对自己不利,飞扑过来,巨大的力道将轩辕宸推落悬崖,一个急转,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手拽住了崖上横生的一株胡杨树枝干,胡杨树约有拳头粗细。

“救我!”轩辕宸脱口惊叫。

景阳纵身一扑,拽住了轩辕宸的手。

猛豹捕捉轩辕宸落空,转身冲景阳飞扑过来,一口咬下,咬住了景阳的衣裙。

“吱!吱!嘎——”喧杨载不住轩辕宸的重量,摇摇欲落,“快,快拉我上去!”

“呼——呜——”豹发出怪异的叫声,仿佛眼下的两人已是自己的美食。豹发现自己咬住的是衣衫,松开嘴,张开大嘴一口咬下,那里是景阳的腰身,一口下去,她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危急关头,轩辕宸来不及细想,景阳若死,自己必死无疑,抛出手中的宝剑,宝剑刺中豹的左眼,一声惨叫长呼,打破草原宁静,猛豹痛楚难当间一脚重重踩在景阳后背,如离弦的羽箭怆惶逃去。

景阳后背一阵钻心刺痛,放松力道,两个人同时滑落。

“呜——”夜幕中,久久回荡着野豹的悲鸣。“啊——”合着轩辕宸与景阳坠落悬崖的惊叫声,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起坠落,坠落……

两人落到悬崖腰身,被一棵横生的苍松勾弹,偏离直落,落至崖腰一处凹谷处,一路落到不知名的地方。

轩辕宸的随从听到怪叫声,顿时警觉起来,看着林子里被击昏的六福子,随从甲道:“是什么声音?”

“像是野兽的叫声?”

“是女人的声音?”

“又像是太子殿下的声音。”随从甲确认后,不待细想快速往胡杨崖奔去,空中飘过一阵血腥的气息,地上还散落着女人衣衫的碎片,血从崖边一直洒落到乱石堆深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哪里还有轩辕宸的影子,空荡荡的悬崖上只有几棵树木和久久回荡的呼声。

“老大,殿下该不会被那女人……”

“不会,殿下的武功很好,对付一个女人绰绰有余。”随从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鲜血,道:“这里有野兽出没,殿下一定是遇到野兽了,快找人!”

一行三人在悬崖边寻了良久,既未找到野兽的影子,连轩辕宸的影子也未找到。

月光透过林间的枝叶,洒落在地上,落在六福子的身上。

迷迷糊糊间,六福子睡得正香,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福公公,福公公……”

启开双眸,看到一张俊美的面容:“是瑞亲王啊,主子早就到胡杨崖了……”后颈很痛,他很快忆起就在自己静心等候的时候,过来一名问路的男人,就在他回答对方时,后颈一阵刺痛,当即昏睡过去。

“我们一起过去!”

静寂的胡杨崖,空无一人,落漠的苍松静静摇动着枝叶。

轩辕寒疑惑地看着六福子,道:“她真的来了?”

“公主黄昏就赶过来了,还叮嘱我不要跟着。”

“黄昏就过来了?我不是要她三更一刻过来吗?”

六福子长久的沉默,景阳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说要见轩辕寒一面,要与他说个明白,可人呢?

“她去哪儿了?”轩辕寒问。

六福子无奈摇头。

肃王府帐篷,无人!

皇家猎场,无人!

同时,还在寻人的有太子宫的人。

大家皆是无果,轩辕宸和景阳都失踪了!

——新浪独家连载——水红——这是分割线——

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柔柔暖暖的,没有风,只有温暖。

景阳浑身又酸又痛,移了一下身,发现自己正压在一个人的身上,低头看时,却见轩辕宸满脸剐痕、擦伤,正处于昏迷中。

景阳移了一下身,强撑着坐起,胸口、背上……到处都痛,感觉这副骨骼就要散架了。

“幸好带了百花玉露丸,否则这次真的性命难保。”景阳自言自语。

从头上摘下桃木簪,它还在,就有救,将几粒百花玉露丸倒到掌心,自己服下三粒,随手从地上拾了片树叶将剩下的药丸包裹好。

挥挥胳膊,动动大腿,没少什么,也没什么地方动不了,看着脚下依旧昏迷的轩辕宸,景阳踹了一脚,骂道:“你起来呀,不是要杀我吗?我现在就让你杀。”

面前的男子,曾是她最恨的人。他要杀她,现在还不如她杀了他。

景阳想罢,伸手卡住他的咽喉,只要她用用力,轩辕宸不待醒转便已经命丧黄泉。她要报仇,要为那么多惨死的侍女、仆从报仇,要为郁郁而终的零陵报仇,为在后宫孤寂病殁的青霞报仇……

景阳听到一个理智的声音在说: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轩辕宸死了,自然还有别人来当太子。北凉皇帝对大越的戒备不消,大越和亲过来的人继续要死。只有你不死,便不会再有和亲女子。只要你保护好身边的陪嫁侍从,就不会有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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