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不过故乡的人
晓雪回到娘家,住了没有几天,全村子里的七婶大姨的都知道了,再都听说晓雪怀孕了,有些是来探视晓雪结婚后过的好不好,有些是看着晓雪从小长大的,半年多没有见,是真心想念晓雪了。都来看晓雪时,拿着东西,有的提几个鸡蛋,有的是拿些核桃,有的还给晓雪做些自己最拿手的菜。晓雪一直感动的热泪盈眶,感激涕零。晓雪很庆幸自己没有被那瓶毒药夺走生命,否则的话,村上这此善良的人们都会为自己的死去痛苦一阵子,其实生活有时也很美好,自己的无知差点送掉一个无顾的生命。
晓雪很想去看看英语老师,可是没有通老师那个学校的班车,晓雪也因身子重,不方便骑车子,母亲也不同意晓雪乱跑,怕有个意外,担不下心。晓雪只好在母亲的限制下,去看了看小学的班主任。班主任虽说一直很气晓雪没有听她的话,早早结婚了,但当见了晓雪也像是在见了自己的女儿似的,也做了些晓雪上学时最爱吃的鸡蛋千层饼,吃完,晓雪走时,还给晓雪装了些,怕晓雪一顿没有吃饱还想着第二顿,老师的细腻,不亏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很能体会到孕妇的那个嘴馋。晓雪在老师家玩了一天,临走时,海洋还是没有提雷平当初参军时转交给她的信与书。晓雪报着遗憾回到家里。思前想后了一晚上,还是很想去看看雷平的母亲。
第二天吃完早餐,晓雪没有敢给母亲说她要去看雷平的母亲,怕母亲反对。因晓雪结婚不久,雷平的母亲在街上碰见母亲,听说还吵了一架。晓雪走时,又给母亲撒了个谎说又去小学老师的家。母亲让晓凤陪着晓雪一起去,不得已,晓雪只好带上晓凤,偷偷地在副食品店里买了几瓶罐头与两代饼干。晓雪还给雷平母亲买了块布料。来到雷平的家里,雷平母亲一开始见了晓雪还有点不高兴,当晓雪把自己结婚的事从头到尾给雷平母亲详细叙述之后,雷平的母亲哭的像个泪人。雷平母亲哭着说:“好娃的,你都不知道,雷平当时知道你结婚后,病了七天七夜没有吃一口,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雷平当时是怎么知道的?”晓雪哽咽着问。
“就是你那个朋友海洋写信告诉的,我听你姐姐说的。”
“噢,我姐姐在新疆还好吗?”
“好着哩,你去,过的好吗?我有一次梦见你满身是血,大夫说你死了,我就哭着喊你,把自己哭着喊醒了。”雷平母亲用头巾抹着泪说。
“是吗,什么时候?”晓雪心时里震问。
“哎呀,是什么时候?让我想想,噢,好像是刚收完麦子那会吧?”雷平母亲看着晓雪说。
晓雪急忙低下头说:“噢,那会,我妊娠反应的厉害,吃一口,吐一口。”晓雪说着已泣不成声,真想爬在雷平母亲的怀里好好痛哭一场。好好诉说自己结婚后的不幸,可是晓雪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没有敢说自己不幸的婚姻。只是抓住雷平母亲的手说:“谢谢您阿姨,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我真的对不起您,真的对不起。可我那时也没有办法。”
“唉,你傻的,那会遇到事,应该来找阿姨,不应该去你二叔那,我听人说,你二婶与你母亲关系一直不好,你去,她能对你好吗?”雷平母亲用手拍着晓雪的手说。
晓雪使劲地摇着头,哭成了泪人,想自己无知,服了毒差点死掉,要换成雷平母亲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子,可二婶家,小田与公公给打了几次招呼,最后连一个人都没有见。雷平母亲离自己那么远,却在自己最痛苦地时候梦见自己,还把自己从昏迷中喊醒。晓雪哭着依偎在雷平母的怀里,雷平母亲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晓雪的头发,泪水也一滴一滴掉在晓雪的脸上,晓雪虽说哭的差点背过气,但雷平母亲温暖的怀抱,使晓雪又一次感受着不是亲人却胜是亲的温暖。
晓凤坐地沙发上看着电视,也一直眨着眼睛,抹着泪。
晓雪与雷平母亲正抱头痛苦时,来了一个邻居,进门一看,两个人抱有头痛哭,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吃惊地问:“是平儿还是雷莉在那边出事了?”
“没有,这就是平儿喜欢的那个孩子,今天回娘家,来看我来了,我见了娃,不由自己伤心起来了。”
“呵,笑话,你见了她,把她打的赶出去才对,骗了你几年,骗吃,骗喝的,还哭她。”
“你看你这人,娃当时嫁给别人是有原因的。我也是错怪了娃。”
“哼,骗子一个,什么原因,不就是平儿要当几年兵不能结婚,还能有什么原因?”那位邻居也气得红脖子脸胀的。给雷平母亲放了一碗咸菜,没有坐,气呼呼的走了。
晓雪坐起来,溜下炕,站在地上抹着泪,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吃什么,姨给你做。”雷平母亲也因刚才那位邻居的直白好像也不好意思,忙着洗手要给晓雪做饭。
在去的路上,晓雪还想让雷平母亲给自己做碗荞面刀削面吃,可经那位邻居一骂,晓雪也没有胃口,只是坐下聊了一会儿便执意要走,离开时,雷平母亲非给晓雪手里塞了五十元钱,又给晓雪装了些雷平从新疆寄来的土特产。
晓雪手里提着雷平寄给母亲的东西,心如刀胶,双手抱在怀里,感受着雷平的气息,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过路的人都回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晓雪与晓凤。晓凤双手抚住晓雪胳膊说:“别哭了,你看人都怎么看你里,你也是,有雷平这么好的母亲,你还跑到二叔那干什么去,我那时只是听说雷平很喜欢你,也听说雷平母亲对你很好,可我一直不相信,今天见了,我终于明白了。你也真是太傻了,难怪那个邻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确实怪你太无情,要换成我,我就不去二叔家,我直接住在雷平家,等雷平复员回来再结婚。”
“可我那儿走时,雷平还没有当兵,我是八月走的,雷平是十月当兵的,再说,我那时对雷平没有感觉,我只把他哥哥。”
“那现在有感觉了,可是迟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回去别给妈说咱们去雷平家。”
“妈知道也不会怪你,从那次妈在街上碰见雷平母亲后,妈才知道你和雷平的关系,妈最后可后悔了。都怪你当时不给妈说清,其实妈那天打你也是早上干活去时,在路上碰见彭姨在妈面前说了你些坏话,妈心烦才打你的,你那时,要是给妈妈说清楚,你和雷平谈对象,妈也不会为你找不上对象着急了。”
晓凤的一席话,把晓雪说的惊呆了,张着嘴沉思了半天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特别是你英语老师给你在那个农村学校联系了个教英语的,妈知道后,肠子都悔断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二月结婚,三月份,你英语老师就给你联系好了,后来听说你结婚了,气了个半死。”
“你听谁说的?”
“艳红,就是你那个同学。”
晓雪拉着晓凤的手,走在乡间的石子路上,头昏昏沉沉地,感觉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哪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回家。
母亲在家已经给晓雪做好了凉粉,调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晓雪回来了吃。当晓雪接过母亲端过来那碗凉粉时说:“妈,我刚才没有去我老师家,是去了雷平家。”
母亲给晓凤拌着碗里的凉粉,手抖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去看她是对的,是妈不好,把你们拆散了,妈对不起你。”
“妈,这事不怪你,其实我那儿真的不想和雷平找对象,我真的一直把他当成哥哥,是他一厢情愿。”晓雪说着,又泣不成声。
“好了,吃吧,妈知道。”母亲说着已哭出了声,抹着泪走出了家门。
晓雪伴着泪水吃完那碗凉粉,却没有吃出母亲给她做的凉粉是什么味道。自己曾经为了能吃上这碗凉粉,差点把命搭进去。天这么冷,水这么凉,母亲给自己做凉粉吃,自己却没有吃出过去想吃的那个味道。晓雪越想越对不住母亲,母亲一生也走的很苦,为了生存,和父亲走到一起,也是连一天福都没有享受过。为了自己还背了个拆散婚姻的罪名。
晓雪很想出去找母亲,也安慰安慰母亲,可晓雪知道自己去了,母亲会更难受,如果自己能像过去一样顶母亲几句,母亲心里或许能好受一点。可因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自己也没有理由再和母亲顶撞。如果晓梅能来,或许还有可能自己与母亲在某些地方上观点不同,和母亲能发生些争执。晓雪很想劝父亲把晓梅接过来,和自己住两天,自己也是很想晓梅。可是母亲不同意,说晓梅生的那个孩子太小,一来就得病。
晓雪本计划在娘家住一个礼拜,可是总感觉自己有种生死离别的感觉,总感觉自己生这个孩子肯定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又在娘家多住了两个礼拜。
晓雪的母亲看晓雪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很担心晓雪有个意外,是给小田家里的人无法交差,便让晓雪的父亲把晓雪送回婆家了。